2013年2月13日 星期三

亞洲天主教醫生協會聯會峇里大會後的反思


我早前參加了亞洲天主教醫生協會聯會在印尼峇里島舉行,主題為「天主教醫生在轉變世界中面對的挑戰」的會議(www.afcma2012.com)。我應邀上演講,從生命倫理角度探討生命初面對的挑戰,提出了四個容易觀察到的挑戰。

1.          俗世與天主教教會對生命倫理層次的分歧,形成了兩極化的現象。現今,不少社會都趨向世俗化,宗教在社會擔任了次要的角色;不少地方已不重視宗教聲音。放及世俗的觀念已成為生命倫理往往以功利主義和物質主義為基礎。因此,人類便失去了內在價值,而一個人的價值只建於其對社會的貢獻。在此前下,將死胚胎可用作科學研究的物料無腦畸胎嬰兒不能長大成人而可作墮胎。在另一方面,天主教的觀點基於自然律及人的尊嚴;在天主的眼中,每一個人都是珍貴,因為都是按天主肖像而創造的,因此,我們相信人人平等,不論外貌、年紀、性別或對社會有否貢獻。

2.          世俗與宗教理念上的分歧在生命之初是最明顯的尤其是有關人類胚胎的倫理道德地位。天主教傳統基於自然律及哲學概念,界定生命始於受孕一刻,所以胚胎有內在尊嚴,因而値得尊重及保護。世俗觀點則著重人的功能性,所以,有些學者如Peter Singer,將未出生嬰孩無腦畸胎、初生的,弱智的、以及昏迷的皆不視作人,反而將較高動物如猩猩等,則視為人類。而這功能性的界定,是基於為人類智慧、自我察覺、能作決定、等等。這個立場廣為社會接受,因為傳統自然的概念受到進化論挑戰。自然再不被視為固定不變的,但若人是進化而來,人類的本質亦轉變:人只是高等進化的動物而已。因此,我們能夠以策動我們的進化,及可以採用科技去製造完美的人類。這一切其實正在發生,如試管嬰兒、植入前基因診斷、胚胞幹細胞、複製人及人造生命的科技,加上納米科技、模控學及神經科學發展,真的有可能製造了新人類;超人類主義是極有機會實現的。

3. 另一相關的挑戰,是科學與科技混淆不清的角色來抗衡倫理。現今社會傾向科學正元論,認為只有科學能驗証真理。科學推動及改善社會,所以不應加以任何限制,包括倫理守則。科學已取宗教成為社會新聖神;社會大額投資醫療保障,認為新科技為我們減輕痛楚,及延遲死亡,但新科技為人類帶來的是生或是危?科技發展帶來另一種自由和抉擇的體會我們常常見,卻是主觀主導權Will to Power充斥生命倫理的景。人的主觀渴望,與科技力量結合,演譯為正確而可行現的事實。當一對不育夫婦渴望有子女,可採用生育科技力量,來生產子女;而另一對夫婦不想」再添加子女,可用避孕或絕育的科技力量(力量),來控制自己未來;女士可進行墮胎(力量) ,以除去不想的懷孕;科學家渴望用科技力量,來製造人工生命或複製人類,則可加以研究。主觀主導權Will to Power意味著,沒有客觀真所以人可製造他的。持守這種倫理道德相對主義(即世上沒有真理引至道德上的虛無主義,令天下所有事物都變成可以接受

4. 最後,面對各種不同及多元化的文化,用那個宗教或世界觀點來應付生命倫理的問題才是正確?舉例說,並非所有宗教都如天主教般接納胚胎為有生命的。在此情境下,不禁會問到是否有一套超越文化差異,適用全球或普世的倫理。在現今全球化的社會,這問題更具迫切性。教宗本篤十六曾多次提及重視不同文化中生命倫理的幅度。西方社會所面對的挑戰,較亞洲更為迫設,因基督宗教在西方社會曾有主導地位,而其地位在亞洲反是次要。因此亞洲天主教徒應協助普世教會,防止混淆不同宗教主張,及抗衡道德多元化。

以上是教會生命之初面對的一些挑戰。為回應這些挑戰,教會需要參與及影響當代文化,令它走向生命文化的方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生命倫理及人權研究講座(UNESCO Chair in Bioethics and Human Rights) 正因此發起了兩項計劃,第一個是一系列「生命倫理、多元文化及宗教工作坊」(Bioethics, Multiculturalism and Religion Workshop)將在201312月在香港舉行最新一個工作坊,將七大宗教的生命倫理學者參加,對此課題進行討論(www.unescobiochair.org) 。第二個是「環球生命倫理藝術比賽(Bioethics Global Art Competition),邀請藝術家通過藝術媒界,來傳達生命理倫價值,以收宣傳推廣之效(www.bioethicsart.org)


譚傑志神父